【1970年3月15日,北京国务院小礼堂】“同志们,韦统泰到了吗?”周恩来推门而入,目光扫过座椅。屋里顿时安静,几位部长相互望望,只能摇头。那天的会线下股票配资,讨论导弹与卫星的后续型号,缺了新任七机部军管会主任,总理显然有点着急。
其实,就在三天前,韦统泰还站在滇南雨林深处。他随勘察分队测绘中老边界地形,脚下是尘封千年的石板古道,耳边是战士的玩笑声——“副司令员,您真成山中猎人了。”没想到,一通直通昆明军区的加密电话,把他“猎人”身份瞬间改写。电话另一端,谭甫仁司令员只回一句:“中央军委急电,让你立刻赴京。”
韦统泰当场沉默。他当兵多年,一直觉得自己擅长“带队伍”,对科研机关心里犯怵。可命令来自毛主席,他只能硬着头皮上。离开昆明时,他对谭甫仁低声嘀咕:“能不能再向中央请示,请个懂技术的?”谭甫仁摆手:“主席点了将,你我说啥都多余。”
四月末,北京的天空带着些许春寒。东方红一号升空仅隔一夜,韦统泰踏下伊尔-18客机,跑道尽头站着张翼翔、钱学森、梁军几位重量级人物。握手时,张翼翔直截了当:“周总理让我转告你——七机部不能掉链子,你来了就得挑担子。”韦统泰笑得有点僵:“我对导弹卫星真是一窍不通。”钱学森拍拍他的臂膀:“不懂就学,我们都从零开始。”
5月1日,韦统泰随钱学森等科研人员登上天安门观礼台。礼炮齐鸣,他第一次近距离听毛主席和周总理谈论“把太空弄得明明白白”。这短暂寒暄在他心里留下深刻烙印:领导人不是随口表态,而是要看真章。
第一次参加国务院办公会时,正是开头那句“韦统泰来了没?”他连忙起身:“总理,我在!”众目睽睽,52岁的他心里打鼓——七机部摊子大、人心杂、技术口径多,哪一样都不比战场简单。会后,周恩来把他叫到走廊拐角:“我比你大二十岁,精力却未必比你旺。记住一句话:严肃认真,周到细致,稳妥可靠,万无一失。”这十六字,后来几乎成了中国航天口口相传的“现场守则”。
进入角色说易做难。十一月的戈壁发射场,北风呜咽,韦统泰第一次担任“中远程导弹发射试验”总指挥。点火口令下达一分钟后,导弹拖着尾焰窜向苍穹。他下意识想鼓掌,耳边却传来钱学森的提醒:“稳一点,结果没出来呢。”果不其然,几分钟后回传曲线异常,导弹自毁。韦统泰压住情绪:“先查残骸落点,报告中央。”那一夜,指挥大厅灯火通明,他反复琢磨失稳数据,直到天微亮才离开。
失败没把他击倒。次年夏天,中央专委决定试飞“特殊弹道”。钱学森为他找来年轻的总体室副主任王永志当“补课老师”。晚上九点,测试厂房里挂一只气压灯,王永志在黑板上画弹道、写公式,韦统泰边听边记,偶尔发问:“姿态控制要几个量环?偏差多大还能纠?”王永志嘿嘿一笑:“您这学得快,再练几次就能给我们当考官。”九月,导弹再次升空,这回数据曲线平滑,近程遥测确认命中靶区。发射架后方响起掌声,他却只轻轻点头——“按流程办事,这才是常态嘛。”
导弹试验告一段落,他又被派往马兰基地,了解氢弹空投工程。凌晨四点打盹刚醒,就往西郊机场奔。抵达罗布泊后,他爬上挂弹轰-6,钻进狭窄弹仓,抚摸那颗即将投放的“大家伙”,心里突然跳出一句话:“不懂不敢指挥。”回京汇报时,他把沿途见闻分门别类列成清单,周总理点头:“知道为什么非让你去现场了吧?”
有人疑惑,这位“虎将”何以能在短短几年内适应尖端科技领域?答案并不神秘:早在延安时期,他就敢站出来“要见毛主席”。1938年,韦统泰投奔抗大六大队,洛川猴子山夜色中,他冲着大队长韦国清嚷:“见不到主席不走!”第二天,毛泽东真的来了,还在他的笔记本写下两个字——“光明”。此后几十年,枪林弹雨、艰难岁月,他最舍不得丢的就是那本笔记。林彪事件波及到四野系统时,他被审查,妻子王志敏偷偷递来一纸条,上面只有“光明”二字,他心里一下子踏实:主席当年的手迹还在,黑暗终归挡不住。
1979年离休后,他背着行囊重返延安,看宝塔山下新建的柏油路,自言自语:“当年荒山,如今热闹得很。”九十岁那年,他赶到湖南黄土铺,为60年前牺牲的战友敬献花圈,眼泪止不住:“老团长来看你们了。”陪同官兵说,韦老握拳的手还像年轻时候那样硬。
从滇南丛林到戈壁发射井,再到罗布泊核试验塔,韦统泰一路闯关,不求成为技术专家,却始终做最可靠的指挥者。2013年6月27日,老人在北京安静离世,终年九十六岁。不少七机部老同志私下议论:“当年总理那一句‘韦统泰来了没?’可真问对了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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